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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魔藥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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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魔藥課

我搶在弗林特暗殺我之前把掃帚還給了他,高強度的魁地奇訓練讓我根本沒心思想別的,每次結束訓練我都像一條被曬幹的弗洛伯毛蟲一樣腦袋空空動都不想動,今天清晨走出更衣室的時候也是如此。

“訓練怎麽樣?”西奧多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站在更衣室門口,似乎是在等我。

“簡直不能更好了,弗林特說如果贏不了比賽就把我的腦袋擰下來,聽了感覺充滿活力,是不是?”我甩著發酸的手腕,“你不是來關心魁地奇的吧?”

“我當然關心自己學院的魁地奇訓練,只是順便給你分享分享剛找到的東西。”他把懷裏的書遞給了我,我很失望那不是本禁書。

“如果還是什麽關於死亡的傳說,用不著……巫師家族詳解?”我看了看書名,又看了看西奧多,那意思是:你是認真的嗎?

“一個猜想——我們非得在這兒說嗎?”

“我們去天文塔。”我說,離開前順手從外面鎖住了斯萊特林的更衣室,盡管弗林特還在裏面。

“你是真的喜歡韋斯萊嗎?”在路上看見喬治和弗雷德用裝滿粉筆灰的襪子丟皮皮鬼的時候,西奧多突然這麽問。

“是啊。”

“哪一個?”

“你是替德拉科探口風,還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問我?”

“單純朋友之間的關心。”西奧多笑了笑,他一向對關心之類的詞嗤之以鼻。

我看著兩個紅發男孩默契地擊掌,看著他們笑得直不起身子:“左邊,眼梢更向下,鼻梁更高,脖子上有一顆小痣的那一個。”

西奧多一臉你在廢什麽話的平靜。

“喬治,喬治  韋斯萊。”我深吸了一口氣。

“無意冒犯,我之前不知道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看著他我會覺得活著真好。”我想都沒想地回答,轉過臉看著西奧多,他低頭移開了目光。

“你們在一起了嗎?”

“我也不清楚……或許吧?我只能肯定他對我感興趣。”

“他一點兒都不了解你。”

“你不覺得你用青梅竹馬的身份說這種話很傲慢嗎?”

“段裏,我們是朋友吧?”他忽然問了個很怪的問題。

“怎麽了?”

“我知道你本來是不願意到斯萊特林來的,是我幫盧西塔給你傳的話,要你來斯萊特林,記得嗎?你在分院帽那裏坐了很久。”我們走到了天文塔,西奧多在那兒坐了下來。

“我從來沒後悔被分到斯萊特林來,我後悔的是我對盧西塔言聽計從。”我站在他身後,他轉身示意我把那本書打開。

“翻到萊斯特蘭奇。”他說,我照做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墻。

“男兒殘酷流放,女兒深深絕望,勇士覆仇歸邦,展翅從水中飛翔……誰寫的?真蹩腳。”

“念下去。”

“……萊斯特蘭奇家族在英國的分支同樣古老而富有,他們在古靈閣巫師銀行擁有一個裝滿財寶的金庫。萊斯特蘭奇家族的紋章上有一只烏鴉,為了保證血統純潔,萊斯特蘭奇家族和岡特家族一樣會施行近親結婚——所以這就是盧西塔是個神經質的變態瘋子的原因是吧?”

“據我所知,你是唯一和盧西塔同齡的他的表親,最優異的純血,”西奧多看著遠處裹著淡霧的小山峰,就像在自言自語。“你不是不明白他們要你幹嘛嗎,這就是答案。”

“西奧,我很感動你一直在查這件事,但就為這殺人放火,你不覺得很蠢嗎?”

“是啊,他們對你母親做的事,很輕易地就能在你身上如法炮制,”西奧多喃喃道,我在九月的艷陽天打了個寒顫,“但是他們大費周章……就好像你是一件不能弄壞的祭品,另有他用。”

“拜托,註意你的措辭,你現在可坐在天文塔邊兒上呢。”

“……還好你現在是自由的。”

“不好意思,我一直都是。我得去魔藥教室了,遲到的話斯內普倒是不會罵你。”

“段裏,查查盧西塔。”

“那恐怕得靠你們給家裏寫封信打聽一下了——慢著,如果你說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我去找德拉科幫忙——”

“德拉科那邊我去,”西奧多忽然笑得有點狡黠,“段裏,為表心意來抱一下吧。”

“什麽心意?”我問,西奧多已經站起來了,走到我身邊抱住了我,他身上總是有一股薰衣草的味道,我正想拍拍他的背示意差不多得了,他忽然笑了。

“早上好,韋斯萊學長。”西奧多在我耳邊竊竊地說。

“你今天還有完沒完……”我推開了他,沒好氣兒地把那本書塞回他懷裏,轉頭就要走——如果喬治和弗雷德不是剛好站在樓梯口的話。

“早上好,諾特。”“早上好,小蛇。”空氣好像都凝固了,我立馬回頭瞪西奧多,他倒是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隨便抱別人女朋友嗎,還是你們斯內普教授的魔藥燒壞了你的腦子?”喬治瞇起了眼睛,我因為那句“女朋友”心臟幾乎漏跳一拍。

“噢,在這之前可沒聽說啊?”西奧多還蠻認真地問。

“我們……”我想說點什麽,喬治幹脆上前一步摟住了我的肩膀,宣示主權一般地看著西奧多。

“那你現在知道了,就保持你該有的距離。”我整個人被迫貼在喬治身上,覺得他熱乎乎的。

“一起上魔藥課,算不算該有的距離?”西奧多倒是不急不緩,我一下清醒過來拼命拽著喬治的衣服,魔藥課!

“嘖,知道了知道了,你要把我衣服拽下來了。”喬治拍了拍我的手,變戲法般地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一把掃帚。

“你不是打算讓我在城堡裏騎掃帚吧?”

“轉轉腦子,小蛇,這裏是天文塔。”“所以不算是在城堡內騎掃帚。”“而且我也不放心把我的掃帚單獨交給你。”“你好好坐在我前面就行,準備好了嗎?”

我剛想說沒有,喬治不再搭理西奧多,意氣風發地拉著我的手跳上了那把上面寫著“F”的掃帚,早晨的空氣呼啦啦地拍打在我們身上,和他第一次帶我騎掃帚不同的是,我正被他握著掃帚柄的胳膊圈在懷裏,抓著他的肩膀緊閉眼睛——獵獵風聲在耳邊呼嘯,我還能聽見某個人的心跳聲,分不清是我的還是他的,緊接著一切聲音都停止了,我們降落在了空地上。

“西奧多……弗雷德不會把他怎麽樣吧?”我不提還好,一提喬治剛剛還洋洋得意的笑容馬上從臉上消失了。

“你擔心他?”

“我們就只是朋友。”

“你朋友還真多……”喬治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但是能不能不要抱別人啊!”

“你在吃醋嗎?”我抱著竊竊的欣喜,小心翼翼半開玩笑地問。

“對!” 喬治深吸一口氣抓住我的肩膀,“段裏,我是認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認真!我想堂堂正正地在你身邊,不是覺得好玩兒,也不是試探你。還記得二年級在禮堂裏你對我說的話嗎,你說你的情書是給我的,你說還會有很多人喜歡我,你說我的紅頭發很漂亮……”

“喲,哥們兒,你怎麽跟斯萊特林在一塊兒……”從球場那邊走來了李喬丹,他正在吃著什麽,說話嘟嘟囔囔的。

“閉嘴!李!今天誰也別想打斷我!”喬治的語速很快,不耐煩地把魔杖在喬丹面前威脅地揮了揮,接著好像鼓起莫大的勇氣對我說了後面的話:

“段裏,你給我的每件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的小鼓,你的信,你的畫,你的戒指。你讓我覺得我和全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覺得我認識你認識的太晚了——這是我唯一會嫉妒馬爾福的地方。”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都沒告訴我,你不是覺得我做什麽都很有意思嗎?我可以講給你聽,把我從小到大每一件事都講給你聽。”

“別逃避,別躲開我,別拿我的話當成是玩笑。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再做你隔壁學院可有可無的同學了,我也不想做你的暗戀對象了,我說真的,我們真的真的在一起吧。”

“啪”,李喬丹手裏的比比多味豆掉在了地上。

“我可能跟你的想象完全不同……”我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了解以後可能會覺得我很可怕,我可能會讓你討厭,我或許還是總表現得像個超級混蛋,我不確定……”

“段裏,我喜歡你。”

“……但是讓不確定都他媽見鬼去吧。”我飛快地搭上喬治的肩膀,他把我抱了起來,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吻,對象是韋斯萊家的漂亮男孩喬治。

“行了,李,你剛才想說什麽?”喬治把我放下以後終於想起了他的朋友,但是李現在看起來像是被人石化了一樣,呆若木雞地張大嘴巴,傻乎乎地站在那兒。

我魔藥課還是遲到了。

但是斯內普嘲笑我的祖先是巨怪的一顆小腦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他看見我一臉喜滋滋的表情,臉色陰沈了下來,甚至忘了說我不知羞恥就憤憤地走開了。

“不用謝我。”西奧多沒等我開口,非常慷慨地說。

“天哪小朵,這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嗎?”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高大了很多,“你就是整個霍格沃茲的雙商天花板,我的偶像,我的先知,我的指明星……”

“先生,我需要有人幫我切切這些雛菊的根,因為我的胳膊——”德拉科完全不知道我倆那邊在說什麽,他那只完好的胳膊幾乎快指到天上去了。

“韋斯萊,替馬爾福切根。”斯內普頭也不擡,羅恩憤懣地瞪著德拉科,把那些雛菊的根拖到自己面前哐哐地切起來。

“還有,先生,我的這顆無花果需要剝皮。”德拉科看著我繼續舉著他那只沒事兒的胳膊。

“波特,你幫馬爾福剝無花果的皮。”

“這些弗洛伯毛蟲,要是我能自己切就好了。”德拉科沒有放棄盯著我看。

“盧克伍德,給他切那些毛蟲。”斯內普的聲音沒有半點變化,德拉科終於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怎麽不做一副自己的畫像,叫它來替你上課?”

“啊,我會考慮的,”德拉科無所謂地揚了揚眉毛,“要是你來看我,就能明白我傷得有多麽重——”

“咱倆絕交了。”我把那堆黏糊糊的毛蟲扔進了他的坩堝,裏面的魔藥濺出來落在桌子上。

“盧克伍德小姐,像個淑女那樣。”斯內普煩躁地撇了撇嘴,我像個淑女那樣小心地把剩下的毛蟲放進了德拉科的坩堝,西莫斐尼甘在我們後面說有人在附近看見了小天狼星布萊克,我差點都要把他忘了,哈利倒是聽得很出神。

這節課熬的是縮身藥劑,我難得熬得還不錯,我打算把它帶回去給安舍看看,她肯定會誇獎我,當然還要告訴她喬治的事——

“段裏,那是我的。”德拉科似乎看見我高興就渾身不舒服。

“不好意思,馬爾福少爺有動一下手嗎?”我提高了音量,因為斯內普宣布了下課,正和大家一起往門外走。

“你叫我什麽?”

“馬爾福。”

“把那些魔藥還給我。”

“你自己拿!”我猛地從座位上跳下來混進下課的人流裏,剛剛還病弱不堪的德拉科現在看著全好了,也離開他的座位奮起直追,熙熙攘攘的人堆裏根本跑不快,我倆很快扭在了一起,我看他不爽很久了,一定要趁現在狠狠地——

德拉科的手肘撞了我的手腕一下,我那時候正巧沒拿穩,半個走廊的人看著我手裏那瓶魔藥在天上飛,馬馬虎虎蓋上的瓶口滑開了,就像一個慢鏡頭——慢慢地——慢慢地——一整瓶的魔藥灑在了同一個人油膩膩的,黑乎乎的頭發上——斯內普惡狠狠地轉過了頭——梅林吶,來個人結果了我吧。

德拉科使勁推了還在發呆的我一下,壓低身子轉頭就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踉踉蹌蹌地倒退了兩步,趁小斯內普還沒說話沒命地跟在德拉科後面飛奔起來。

“段裏盧克伍德!”那聲暴喝幾乎震地天花板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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